燕嘉澍的衣服上有些脏,脸上也有灰渍,抬起袖子擦了一下脸,
脸上是内疚的歉意:“灼意姐,连累你了。”陈烁摸了摸自己的短发,
看着聚集在一起的几个人,有些莫名其妙:“唉?
我不是已经跟靳队说过这事跟姜小姐没有关系吗,他怎么还是把你带来了?
”说完自己心里还犯嘀咕:“难道我发的消息他没收到?”偌大的大厅陷入尴尬的沉默。
所有的目光齐齐一致的投向一旁的靳随,姜灼意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靳随拳头抵住嘴巴咳了一声,一点也看不出心虚:“上次的邮轮案,笔录还需要签字。
”这也算是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陈烁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抬头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姜小姐,那你跟我……”“跟我来吧。”靳随冷硬的打断,
往前走了几步以后发现人没有跟上来,又住了脚步,回头:“还不走?”“快去!
”夏映星拍了一下她的小腰,看着人走了才撩了一下头发,笑得颇有深意,“快,嘉澍,
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跟这位警官说一遍,越慢,越好。”姜灼意被单独带进了一间笔录室,
事无巨细的把事情交代清楚,又签了字按了手印,这才被放出来。等燕嘉澍也走完程序,
夏映星竟然订了一大桌子的饭菜,死活要犒劳特战队的队员们一顿。盛情难却,
酒足饭饱以后,天已经完全黑了。陈烁把他们送出去,回来的时候耽搁了不少时间,
刚走没两步,就看到训练场旁边的树下隐隐约约站着一个人影。走近了才看清:“靳队?
”靳随似乎心情不太好,周身的气息低沉,半倚在树上,手里转着一个打火机。
陈烁摸摸自己的肚皮,没话找话:“靳队,姜小姐可真厉害,
我才知道她是杂志社的合伙人呢。”靳随“嗯”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陈烁还没意识到自家队长的不对劲,喋喋不休的唠叨:“还有那个燕嘉澍,
他是不是喜欢姜小姐啊,又是倒水又是夹菜的,夏总好像也有意撮合。
”靳随眼前闪过饭桌上时燕嘉澍对姜灼意殷勤的样子,眉心染上一抹烦躁。“噗”地一下,
打火机亮起,火光中他似乎隐隐看到了某个人的倒影。燕嘉澍……呵!陈烁挠挠脑袋,
又放出一颗炸弹:“对了靳队,燕嘉澍今天晚上住姜小姐家里去了。”“啪”火光突然灭了,
好像是什么断裂的声音,深沉的夜色遮住了靳随脸上的表情,
声音听起来却阴森恐怖:“你说什么?”“呃……”陈烁被吓得有些结巴,
“燕嘉澍的学校宵禁了,他没有地方去,姜小姐就把他带回自己家了……哎,靳队,
你去哪……”在操场上溜溜哒哒晒月亮的特战队员看着自家队长燃着修罗一样的气场,
似乎下一秒就能掏出枪来把挡他路的人崩了。人挡杀人佛挡弑佛的气势。
靳随紧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眸色是从未有过的冷凝,一双眸子沉的好像马上要滴出水来。
许久没有过的冲动让他太阳穴有些突突的胀疼,直到走到特战队门口,看到对面小区的灯光,
脚步忽然止住。十三楼的地方已经亮起了一盏灯,
几百米远的距离让那点灯火缩成了星星点点的光源,好像挥挥手就能破灭掉一样。
夜晚的风吹到他脸上,靳随高大的身影在原地站了许久许久,看着那一点微弱的灯光熄灭,
满脸寒霜,冷漠凉薄的令人望而生畏。男人俊朗的五官隐没在黑暗里,
盯着小区里莹莹的灯光,许久之后,丢掉打火机,转身回了宿舍。
……队员宿舍里此刻正是热闹的时候。洗漱完毕,
一群大老爷们挤在电视跟前看八点档的狗血剧。靳随突击查房,
看到一间宿舍里四五个人挤在一起,兴奋的盯着电视,讨论的热火朝天:“哎,
要我说这男的绝对对这女的有意思,否则也不会费尽心思的跟着女人回了家。
”某队长忽然停下了脚步,耳朵也跟着竖了起来,微微转头,
就看到电视剧中一男一女正在拉拉扯扯。女主香肩半露,脸色潮红,画面暧昧,
明显带着某种暗示的意味。一旁的另一个队员盯着电视摇摇脑袋反驳:“不对不对,
男主还犯蠢跟女主吵架,这会儿正把自己关在家里生闷气呢。”“呸,什么狗屁男主,
等人家生米煮成熟饭了,让他后悔去吧哈哈哈!”靳随:“……”几个人显然正看得起劲,
连有人进门了都一点没察觉到。没几秒,电视屏幕忽然黑了。一转头,
大队长正跟个黑脸阎王一样站在门口,手里还握着遥控器。“队长?”“靳队?
”几个大老爷们慌慌张张的站起来:“您怎么来了?”靳随围着这几个人转了一圈,
几个人自动立正站好,目不斜视,电视也不敢看了。靳随围着他们转了一圈,
把手里的遥控器在掌心拍了拍:“睡不着是吧?”谁也没敢出声。“每个人负重十公斤,
围着操场给我跑二十圈!”“队长——”一片哀嚎。“再多一个字加十圈!
”一个人一字排开灰溜溜的跑出去了,靳随在宿舍里巡视了一圈,
手指不知道按住了遥控器的哪个开关,电视自动打开,播放的画面中,
里面的人已经双双倒在床上,暧昧声渐起,镜头拉远,切换到了第二天早上。
靳随:“……”半夜三更,黑灯瞎火,月黑风高,某队长换了便装,
打着公事的的名义正大光明的从特战队走了出去。小区楼下,靳随轻易破解了门禁的密码,
乘上电梯,直达十三楼。夜色已经很深了,靳随眸色如雾,像是有团烟气缭绕着,
随意的靠在她门口的墙上,看起来并没有敲门的打算。不出三分钟,门忽然被打开。
里面暖色的灯光倾泻出来,一双柔弱无骨的手忽然攀上了他的肩膀。“靳随。
”软软的声音没有了平日的清明,反而多了一丝纠缠与暧昧,娇小的身躯贴在他怀里,
让他整个人都僵硬起来。靳随鼻尖闻到一股酒香。